诗文库 正文
宋故王夫人徐氏墓记(宝祐二年二月) 南宋 · 王道成
出处:全宋文卷八○九一
夫人讳妙静,姓徐氏。某先世由觉溪徙居吴唐,为丰城望族。曾大父讳彪。大父讳先举。父讳阜,仁恕躬行,给事泉谷徐公铭其墓,以隐君子称之。夫人生于绍熙之癸丑,及笄归先祖。子一人,是为先君。孙二人:道成、道纯。嘉定辛巳,先祖捐馆,先君才八岁。淳祐庚戌三月,夫人以微疾终于正寝,享年五十有八。先君居丧哀瘠,辛亥十月亦弃背。诸孤将以宝祐甲寅二月十有六日己未奉夫人柩葬于同里白竹冈之阳,从先君治命也。道成重念自垂髫以来,夫人鞠之膝下,恩爱为独至。甫及成童,即罹酷罚,零丁孤苦,不可复有依刘之日;悠悠苍天,曷其忍哉,曷其忍哉!今宅兆既卜,哀慕涕思,不任于怀,敢引见闻,以述先德。尝侍族之尊行,有称夫人之行以教曰:「汝宜知之,夫人生于名家。嶷然殊异,造次中礼法,父母钟爱之。择所宜归,得汝祖。既入门,恭顺舅姑,尽妇道。姑徐夫人御下严饬,夫人柔声怡色,日娱侍左右。姑喜语人曰『是善事我者』。暇则往宁其族,终始不匮。同居聚指数百,夫人敬所尊,友所敌,字所下,内外无间言,人以为难。识见明敏,族有婚丧大事,咸过而取。则家务纤悉,一以自任。故汝祖得肆其力于学,昌其气于文,两以毛郑《诗》待试辟雍,而一占首选。既效,夫人益勉以卒业。不幸汝祖早弃代,夫人执丧礼,劬躬理家馆士,淑子孙。人有以贫阨告者,赒之贷之,无不满意而去。嫠居三十年,母范既备,家道益肥。又尝侍舅祖之侧,有闻如出一口」。呜呼痛哉!仰惟夫人与仁孝偕生,以礼顺俱长。幼而为贤女,归而为贤妇、为贤母。法宜得铭,而不肖孤弱未有立,不能乞诸名世之笔以相不朽,非不孝之大者欤。已矣已矣,陨身碎骨,不足以赎其罪矣,沥血刳心不足以写其悲矣。刻之坚石,纳之幽宫,以志终天之痛云。先祖讳惟善,字应夫。先君讳士本,娶范氏。前事十日,孙王道成泣血百拜谨书。表末迪功郎、潭州浏阳县尉、巡捉私茶盐矾私铸铜器兼催纲徐应云填讳。族兄朝散大夫经孙篆额。
按:江西丰城市博物馆藏志石。
行经孙氏陵诗 南梁 · 何逊
押微韵
昔在零陵厌,神器若无依。
逐兔争先捷,掎鹿兢因机。
呼噏开伯道,叱咤掩江畿。
豹变分奇略,虎视肃戎威。
长蛇衄巴汉,骥马绝淮淝。
交战无内御,重门岂外扉。
成功举已弃,凶德复而违。
水龙忽东骛,青盖乃西归。
朅来已永久,年代暧微微。
苔石疑文字,荆坟失是非。
山莺空曙响,陇月自秋晖。
银海终无浪,金凫会不飞。
阒寂今如此,望望沾人衣(○本集一。文苑英华三百六、景定建康志四十三并作经孙氏陵诗。《诗纪》八十三。又《类聚》四十引归、微、非、晖、飞、衣六韵。诗人玉屑八作行孙氏陵。引晖一韵。)。
中兴集后序 宋末元初 · 郑思肖
出处:全宋文卷八三三三、《心史·中兴集》卷末
思肖生于理宗盛治之朝,又侍先君子结庐西湖上,与四方伟人交游,所见所闻广大高明,皆今人梦寐不到之境。中年命于涂炭,泊影鬼区。仰怀理宗时朝野之臣,中夜倒指,尝数一二名相:崔公与之、李公宗勉、游公似、杜公范、吴公潜、董公槐。阃臣:孟公珙、彭公大雅、余公玠、赵公葵、陈公靴、向公士璧。名臣:徐公元杰、蒋公重珍、度公正、徐公峤、潘公牥、郭公磊卿、张公端义、刘公汉弼、章公琰、李公韶、张公忠恕、王公遂、刘公宰、蔡公范、王公迈、曹公豳、杜公渊、徐公经孙,萧公山则、陈公昉、黄公自然、洪公天锡、范公丁孙、李公伯玉。道学:真公德秀、赵公汝谈、袁公肃、蔡公抗、赵公汝腾、钱公时、徐公霖。文臣:李公心传、洪公咨夔、魏公了翁、危公科、程公公许、刘公克庄、汤公汉、刘公子澄。诗人:徐抱独逸、戴石屏复古、敖臞庵陶孙、赵东阁汝回、冯深居去非、叶靖逸绍翁、周伯㢸弼、卢柳南方春、翁宾旸孟寅、曾苍山几、杜北山汝能、翁石龟逢龙、柴仲山望、严月涧中和、李雪林龏、严华谷粲、吴樵溪陵、严沧浪羽、阮宾中秀实、章雪崖康、孙花翁惟信。其他贤能名宦、豪杰人物、老师宿儒、仁人义士,僻在遐方异县、深山穷谷,诚匪车载斗量所可尽。如斯诸君子,落落参错天下,当时气燄,何其盛哉!度宗登极,权臣持国,士气沮丧,畏祸燃身,相尚卖谀,平日挺为君子者,亦舌噤若死,宜其人才咸无称焉。养成德祐莫大之祸,不可救药!虽德祐后忠臣义士,亦理宗朝涵养所致者。万乘南迁,宗祏尘土,臣子之痛,终天罔极!今忍死暂生,期集大事,不暇以欢情倩目,调笑风月,为诗人美丽之辞。畴昔咸淳壬申,尝确然立志,悉委旧学,已绝笔砚文史,谋入山林,蜕去姓字,甘与草木同朽尽,敬以我还之于无声无臭之天。向非德祐虏祸天下,无复赋诗作文矣。昔上有圣天子,下有贤公卿、儒士、豪杰人物,我藐然匹夫,可以隐泯于天游,今而上无君,世皆贼,我当为天地斯道之主。主也者,天其纲常于无穷也。率有闻而笑之曰:「岂少君一人哉」?每厉声应之曰:「正少我辈一人耳」!实万万不容不出为斯道立极也欤!大逆熏心,冤愤填抑,目遇逆事相忤,尤觉气豪不自禁。非不知贼之刀锯之痛,然痛有甚于刀锯者;宁忍避一身微痛,不救天下至痛!时吐露真情,发为歌诗,决生死为国讨贼之志,心语心谋,万死必行,故气劲语烈,殊乏和平兴趣,实非诗之正道。先君子尝谓「英气道之累」,又谓「《离骚》亦不得其正,但以高古忠愤过之」,其以是之谓。先朝作诗,皆尚盛唐制作,冠冕佩玉,五音相宣,如大朝会,法度森然,此皆我朝祖宗仁义之泽。况美教化,移风俗,动天地,感鬼神,莫近于诗。果能一出诚心公道,斥去伪语邪思,盖诗道必致之效;舍是而诗,恐非古圣人之所谓诗。今天下人所思皆邪,诗之根本,摧丧无馀。此为何时,出而言诗,为仁义辱甚矣!果欲为之,必知所立身乃可。思肖幼本不肖,且大不孝,资质顽钝,授之以学,若水灌石,了不相入。先君子尽平生精力,竭其所学,痴咒枯木,望其必花。今若鸟雏能飞,讵敢易父母所行之辙,恣谬其所之?乱后所作诗二百篇,固近于正,一或不能行其所言,愿天诛之,人诛之,彰其不孝不忠、伪语罔世之罪,使悉闻其恶,皆相顾而语曰:「其父母如是,其子如是,吾与汝其戒之」!我昼夜怀惧,深思远计,施于言语果无益,不若身之于事,以风天下,暂乎默雠缄誓,屏吟咏事,决其必行计,独以谋之,神以运之,剖析清秽,豁如天开,位三纲,福万物。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君;愿俾天下后世,莫不知有父。始可以见我父母平日教子之志。今忘叨叨,再四䌷绎,力主于行,为终身誓。不求天知,不求人知,不求心知,亦非有所利而为之,盖臣子之职分当如是也。若律以诗,去古人法度诚远矣,当怜所遭之时为何如,时之为戾如是之极也。夫以时论之,在天不在我;以理论之,在我不在天。时虽异,卒不能违于理;理至大,实可以制乎时。昔父母教我勿违理而行也素矣,是以我自许我可必集乱世难成之事。时曷能果病我耶?我誓执无终极之终,以终其有终,期无负于国于家焉!愿毕天下后世之人,一而行之,三极之道,至矣尽矣!维大宋三百二十有二年,德祐七载岁在辛巳阳月望日,景定诗人三山所南郑思肖亿翁后序。
缴厉文翁依前资政殿学士知建康府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行宫留守暂兼淮西总领奏状(初五日未时,同徐给事。) 南宋 · 刘克庄
出处:全宋文卷七五三三、《后村先生大全集》卷八一 创作地点:浙江省杭州市钱塘
右,臣等恭睹御笔,厉文翁依前资政殿学士、知建康府、沿江制置使、江东安抚使、兼行宫留守、暂兼淮西总领。除目一颁,众听咸骇,皆谓金陵重镇,方承平时尚且以元老重臣为之,况今黠虏逆雏,狡谋叵测,所赖以遮蔽江北风寒、应援上流缓急者,制阃而已。文翁素行与其宦业,天下自有公议,臣等不暇缕数。最是江上透渡之事,实文翁之作俑误国,不特臣经孙言之,在朝之士皆知之。窃意陛下物色,亦必得其实矣,今乃以阃钺留钥授之。臣等非不知陛下以其人小惠小材可备粗使,欲拔擢而富贵之。其他任使尚于安危大计无预,今兹委寄,大有关系,陛下独不为金瓯虑乎!臣等尝溯其所至,为四明则四明坏,为九江则坏九江。今再至四明,曾未旬月,不闻有善政,惟闻其簿录大姓为第一义。先声如此,移之金陵,内何以服将士吏民之心,外何以寒夷狄奸雄之胆!边事如此,谋帅如此,岂不与先朝遣韩、范行边之事戾乎!臣等皆以寒远诸生遭逢圣主,岂不知靖共泯默可以自保,然内衔圣恩,外迫清议,故及录黄未至之先控此血忱。欲望圣慈收回成命,别加任使,仍乞以臣等奏状留中不行付出,庶几臣等可免沽激求名之罪,而宰辅不执奏、风宪不论列之罪谤亦可弭矣。臣等职守所系,不敢辱官,用敢冒犯天颜,下情无任战灼候命之至。
引年第一疏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一、《徐文惠公存稿》卷一
臣闻从欲者君父之仁,知止者臣子之义。人生十年入学,四十始仕,七十而致其仕,古之制也。夫学三十而致,盖以讲贯阅历之久;仕七十而致,亦以其心智筋力至此,有不容强。得谢而去,终其馀年,下有以遂其知止之义,上有以广其从欲之仁,君臣上下,仁之至义之尽也。臣少而浅学,老而空疏,仰荷陛下擢之疏远,置之清华。第臣前此尝与同列私议,以为从臣如包恢,年已七十,臣刘克庄、邓烱皆七十馀,而犬马之齿已七十矣,揆之礼律,所宜次第乞归,以全知止之义。去年臣烱先奉祠归,臣克庄以远次归,臣恢又与臣约,谓恢先去而臣继之。今年恢以平江之命而去,而臣独未去,衰颜白发,日随横金曳紫之班,每切自愧。用敢斋沐涓吉,敷陈悃愊,首述古人致仕之期,次陈同列知止之义。且臣年今又七十二矣,痰眩痔疾,时时发作,此而不去,必有颠挤。重念臣以丙辰之春叨恩入闽,庚申之秋由闽入觐,一出八年,菊荒鹤怨,所未暇论;而三间盖头,乃男思訦比年所造,日披其图,夜梦见之,尚未得一归其家,情实可怜。今徼福而遂生还,则首丘之愿毕矣。伏望陛下推上天从欲之仁,暨老臣无用之身,俾之休致而归,不违知止之义,则放牛归马,一木一草,无非天地之恩。经孙不胜拳拳俯伏待命之至。
上丞相贾似道言限田 南宋 · 徐经孙
出处:全宋文卷七六九二、《徐文惠公存稿》卷三
经孙尝妄论,今日大势,自庚申宝运重开之后,圣天子有乾旋坤转之妙,大丞相有再造乾坤之功。琴瑟既调,百蠹尽洗,武功既续,三边宴然。从昔更化善治,未有速于此者。闻知圣朝惟曰和籴之数未能尽蠲,楮币之造未能顿住,不能不上贻圣君贤相之忧。近者全台有言,欲革二弊,远稽汉人名田之说,近考先朝限田之制,除面官限外之数,官买三分之一,无官之家亦以九品之限与之。大约田千万亩,岁收七百万斛粟,则可以尽免和籴之数,楮币可以住造,而军饷亦无不足之患矣。一举而两弊尽除,甚大惠也。且汉人之说,诸侯王公所占不过三十顷耳。今一品至五十顷,所限比汉时为优。汉人自限田外,悉以没官;今无没官之令,而限外秪买三分之一。公家之利如此,民间之利如彼,可谓仁之至,义之尽矣。然或疑此令风行州县之间,必索各户出身官诰,而后知所占品限虚实;必索各户砧基簿书,而后知所买亩段着落。又不知官所给价,将决于官牙耶?亦秖据其契面旧田之好恶,将听人户所申耶?亦从官司据契而面点买也?既买之后,佃户种赡,将谁给之?雨旸不齐,或有减放,将谁主之?或者又谓此去夏税开场不远,官民之交易未定,夏税必有迟疑不纳之患。住造之期未卜,目下增造有数,恐有楮价日杀之疑。甚者至谓以浙西合买之田计之,未必能及常年和籴之数。他路或如是,所买之田又不足以为所得军饷之备,又如何?此皆众人之所疑者。经孙切谓庙堂之上,智虑必周,商确必定,必无此虑。特州县之间,官吏未必能尽体朝廷安静不扰之意,民户未必能尽体朝廷明白洞达之心,恐须条示画一,为之区处,使官吏有所奉承,而无所容其夤缘之扰,人户无所疑惑而有以知吾平明之公,则此二举,不惟可以除二弊,兴五利,实可为长久之良策矣。经孙自揆疏庸,无补于世,浮沉州县之久,独荷大丞相擢之疏远,置之清华,数年之间,叨尘至此,盖必有以取之也。今朝廷行此利民之事,倘或有所闻而不以告,有所疑而不以献,则是负恩于知己之地,将无以自立于覆载之间矣。经孙朝夕思惟,义不容默。万一所闻皆不足疑,大丞相必亮其愚不解事,未必遽加之罪;如闻或有所疑,则少加详缓熟筹而后行之,亦未为晚。经孙干冒斧钺,罪当万坐,伏望钧照。
汉论五 其一 昭帝朝 南宋 · 陈亮
出处:全宋文卷六三四二
二年三月,遣使振贷贫民。八月,诏曰:「毋令民出今年田租」。
周厉之后有宣王,周之所以兴;始皇之后有二世,秦之所以亡。厉王「板荡」之馀,民劳甚矣,宣王侧身修行,劳来还定,而周室复兴;始皇征役之后,民力竭矣,二世益法峻刑,复营阿房,而秦祚卒灭。大抵民之爱君,无有穷已,秦皇虽剥民太甚,民尚乐为之役,二世能用周宣安集之政,则亦焉有遽亡者哉?武帝穷兵黩武,好神仙,嗜游幸,喜兴作,其役民无度,至海内虚耗,户口减半,与厉王之「板荡」、始皇之惨酷均也。昭帝一摩抚而存恤之,而民心遂安。方其即位之始,举贤良,问民疾苦,止民勿出,给中都官马,罢榷酤官,省乘舆马,蠲马口钱,免贫民口赋,凡一事有不便于民者,汲汲而除之,惟恐或后。于是汉以之兴。由此观之,民心至易以收拾者。为人上者,亦焉可不重民哉?
泗水戴王前薨,国除,后宫有遗腹子煖,立煖为泗水王。
先王封建诸侯,以其功德之在民也。周公之封于鲁也,地方百里,地非不足也,而俭于百里,盖所以为善后之计也。高帝剖符以封功臣,列侯至百四十有三人,武帝时,列侯坐酎金色轻恶,夺爵者百六人。终武帝之世,见侯者才四人耳。岂列侯尽抵法禁邪?高帝虽徇一时之谋,不思经久之法,武帝能裁抑之以全其后,亦可也,乃文致其罪而削其爵,亦残忍矣。昭帝于泗水戴王之国除,因后宫遗腹子而复立之,可谓仁哉。孔子曰:「兴灭国,继绝世,天下之民归心焉」。昭帝得之矣。
桀安父子与霍光争权,诈使人为燕王旦上书,言光罪。
人君之任臣,莫大于明君子小人之情;不明君子小人之情,而惟曰信任,未有不败事者矣。成汤之知伊尹,故尊之为阿衡,于是咸有一德而克享天心。成王之知周公,故尊之为师傅,虽□四国流言而德音不瑕。下至春秋,齐威知管仲之贤,委之以政,一则仲父,二则仲父,故能成九合诸侯之功。后世之君,不深辨君子小人之情状,惟执古人信任之说以待其臣,是以成帝之王凤,威灵之宦官,高宗之李林甫,德宗之卢杞,积成汉唐乱亡之祸,岂信任之不可不辨欤?昭帝觉上官桀之非,知霍光之忠正,委之以政而不疑,惟光知时务之要,因民所欲,与之更始,是以天下复安。使昭帝享国日长,则其效不止于此而已。
劾贾似道疏 宋末元初 · 周应合
出处:全宋文卷八○六五
臣应合言:臣以菲才,上荷圣知,擢任重藩,报称无闻。复蒙殊眷,徵以御史。命下之日,震悚无地。臣伏念人臣事君,知无不言,虽处嫌疑,罔敢隐避。臣所欲言,冀得伏阙,职幸能言,益思仰报。独以言官者,天子之耳目;辅相者,天子之股肱。股肱得其人,而后耳目称其司。唯循位以进,在所溺□,即壅格不通,亦难尽言。臣未敢仓卒拜命,用是披沥以陈。窃见平章军国贾似道,身列宰辅,时当危急,陛下赐之第宅,待以殊恩,所以励其忠勤,非徒纵之逸豫。顾似道性本昏庸,情溺嗜欲,深居养安,日图宴乐。内而朝政废弛,漫不稽省;外而边事孔亟,匿不以闻。谏垣奏章,必关白而后行,似道得以恣其奸险,又排斥异己,李芾、徐经孙、陈著、谢枋得、王坚等皆贬逐不用。正人端士关口夺气,望风引退。虽欲效一日之忠荩而不可得。臣窃惟今日事势,外寇猖獗,土地益蹙,正人臣痛哭流涕之日。似道不图报效,而怙权壅蔽若此,海内之人谁不侧目?陛下神圣文武,岂肯庇此奸回?伏乞夺其职司,付诸吏议,以正典刑,使天下知似道欺君负国之罪今日无所逃遁,则宗社幸甚,生民幸甚!臣世被国恩,情词急遽,自知狂妄,甘伏斧锧,待罪阙下。无任恳切,谨疏以闻。
按:同治《武宁县志》卷二七,同治九年刻本。